蓮火子

# 病態得很天然 #

巨婴

  每年都会习惯性的给自己写点东西当作总结。嘛,我大四了。下架啦。

虽然已经二十有二,但是我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自觉。周围的同学有结婚的,也有已经大着肚子去参加答辩的。对于我来说他们是和我不同的另一种人,因为成为父母意味着责任,当一个人要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负责的时候,我认为这是完完全全的另一种状态。当背负责任,一个人才会开始可以称作成熟。那么我,完全不成熟,我十分好奇成熟之人的状态,因为我看待自己就像一个婴儿一样。刚刚拥有自我意识。就像婴儿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能认出自己一样的初始。

  社会生活起源于被安排——“九年义务制教育”,校园生活就是一切,一切就是校园生活,校园生活就是学习和社交。所以我不用考虑自己的定位,我就是某区某路某小学某班的某某某。然后问题彷佛就被完美解决。但当世界变得更加大,更加大一些,再大一些,大到你可以看到世界的轮廓和边界的时候。以上的回答,没有提供成立的可能性。那么,我是谁?这个问题当我意识到以后我就不断的问自己,我会不断的更新这个自我认知。就像想像中我在混沌中向更高的造物主发问一样。它也一贯的、从来没有回应过我。就像我已经知道它已经默示我要我自己去摸索一样。

 所以、我是怎样的一个人?我非常普通。如同人的本能:创造、毁灭、占有。我想创造、毁灭和占有。我做的一切也在这里面绕圈子。我之前认为音乐是一切,它带给我的比什么都多,但是后来我认为音乐只是理解生命的途径。就像音乐是在时间中运动一样。音乐结束生命也停止了。它不过提供了一种比照时间的尺度,一个理解生命如何自发运动的途径,并没有多了不起。就像赋格一样,音乐在时间运行的同时,主题在声部间变换,当主题的变化被穷尽,就像火焰烧完,音乐停止。一样。(所以非常爱巴哈的赋格曲,它仿照了生命运动:就像大千世界的投影,其中感情的平衡,是我认为的安之若素的成熟,而同时具有创造和毁灭的双重属性令人痴迷不已)

  毁灭实在是无法从身体中剥离掉,就像小孩子在沙滩旁边堆沙城堡,最后一定也要亲手毁灭。毁灭常常给人带来快感,但是太容易消逝。完全的毁灭将什么都不剩。某种意义上,摇滚乐曾经是毁灭的另一个肉身,毁灭所能达到的出离、暴戾和不安焦虑都可以被满足。同时,一次又一次的被完整(multiple orgasm?笑)。毁灭秩序,脏乱差也是一种美学态度,再带上点古怪,就像鲜甜的菜肴里再加上一点柠檬的酸味。不可以被把握的东西才可以是经得起考验的,所有可以简单被掌握的都是无趣的。(所以可以看到音乐对我的全面影响)

 占有不过是庸常之事,好的东西通通想要,想要更多更多,还想要完完全全的。人和人的亲密关系是占有:肉体的互相占有,或者意识的交锋(也是一种占有)。解读是要求更多的占有:分析音乐是为了完全的占有,演奏和耳朵都不够,还可以怎样呢?贪心。

我不过顺从本能行事,所以看上去非常局促慌张不稳定,我经常一天一个想法,然后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把昨天的自我丢进垃圾桶,二十二岁之前的我已死。只留下像这样的文字,像蛇蜕的皮一样收藏。当尺度不仅仅限于空间再加上时间的时候,难道不会有恐慌感吗?仅仅攫住创造毁灭占有的一点点虚空的快乐,我需要证明我的存在吗?我需要观看自我的投影吗?我需要证明我认识自己吗?我只不过是害怕,我像蚁穴的工蚁一样筑巢。唯一不同的是,我想让自己做一只涨潮之时不那么慌张的工蚁。这样的我,在面对造物主发问的时候就不会感到那么没有存在感。我知道当我抛弃掉我的社会化抛弃掉所学的一切,完全的发出我的声音完全的活着的时候,也许它会回答我,我是谁。一个巨婴。一个一无所知者。一个没有名字没有性别也没有亲缘关系的一个小背景。整个大海里的一滴水。然后我才可以开始成熟,开始越来越平缓看不出起伏。一幅静止的心电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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